第七十章 竹舍微醺-《药妆娘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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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安妘哭笑不得:“有没有啊?”

    宋悠颔首,指了一下对面的暖阁:“那里有酒。”

    安妘起身去对面屋中抱着酒和碗走了过来,打开酒坛将酒倒入碗中,从内裙上撕了两条布下来,用其中一条蘸满了酒,便要给宋悠去擦伤口。

    宋悠瞧着她的动作,只觉眼前一黑,连忙握住了安妘的手:“不行!直接上药吧,上酒会疼死的。”

    她犹豫片刻,只见宋悠伤患处有血在留,想了想,便依了宋悠。

    将血擦得差不多后,安妘便将药瓶中的药粉倒在了宋悠的伤患处,给他包上了伤口。

    一个过程下来,宋悠并未喊过一声,身上却是出了很多的汗。

    然而,宋悠本不宜动用真气,之前却因为带走安妘运功,现在体内真气紊乱,一口腥甜涌出口中。

    安妘连忙用绢子擦了他嘴边的血: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靠在榻边,看着安妘笑了笑,有些虚弱:“给我口酒喝吧。”

    她当然不会给他酒喝,只叹道:“既然有这么重的伤,何苦来还要去公府那里将我带走,你直接回家不好吗?京城里传你死了,你父母不知道得多伤心。”

    宋悠眼露迷茫,随即又点头笑道:“想来,我也确实是死了一遭。”

    安妘没有再说话,只将头上沉重的凤冠摘了下来,松了松肩膀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这一身繁复华丽的嫁衣,眼神黯了下来:“你……不是嫁我五弟,你是嫁给谁呢?”

    安妘被他这样一问,不由愣了一下,看着他的双眼。

    宋悠那双眼睛似乎是无力全部挣开了一样,有气无力的看着她。

    安妘坐到了榻边,将宋悠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。

    他握住了她的手,眼中焦急:“究竟是谁?”

    安妘看了他一眼,没好气的说道:“一个死人!”

    宋悠喘了口气:“死人?”

    她欲将手抽出来,却不料宋悠握得那样紧。

    安妘抿唇:“对啊,太后娘娘赐婚时,他还没有死,可赐完婚,他便忽然死了,但皇上说,即便死了,我也得嫁,还得给他陪葬。”

    宋悠毕竟是个聪明人,看着安妘愣了一下,眼神微动:“你要嫁的人,是我?”

    安妘垂眸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他还握着她的手,喃喃道:“我竟然劫走了自己的新娘?”

    安妘声音微冷:“你松开我的手。”

    谁知宋悠没有松开安妘,反而头一晕,靠在了安妘的肩上。

    安妘侧头看了一眼宋悠,见他昏迷着,又十分虚弱,便叹了口气没有推开他:“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动了一下,低声呢喃的说道:“你身上好香啊。”

    她将手到底是抽了出来,缓缓将宋悠的头放到了枕头上,自己坐到了桌子旁边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点的过去,及至安妘昏沉睡去,及至宋悠悠悠转醒,已经是日暮时分。

    赤红的阳光洒落在竹屋之中,洒落在安妘的嫁衣上,宋悠睁眼便看到了这样一幕。

    他精神好了一些,却还需顾及身上的伤口,缓缓下了榻,坐到了安妘的身侧。

    在光的照射下,安妘脸上细白的汗毛他都可以看得见,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发上,心中柔软:“你既肯为我穿上嫁衣,心里还是有我的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尚处在睡梦中的安妘唇微动,吐出两个字:“云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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