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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。”宫女头都不敢抬起，领了命便去办了。

    她要越来越无情了，坐在这个高位，整日在这个宫中，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，她变得铁石心肠。

    得月宫中歌舞升平，她喝着美味清甜的葡萄佳酿，吃着各地上新的鲜果，在美妙的宫乐中如痴如醉。人生享受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她有种预感：梁睿答应她北征的原因是他北征回来能够和她长相厮守，天下也早就让她无心眷念了，而或许梁睿是她的归宿。只要她等到推诿那一天，誉凡坐上宝座，她带着宁绒隐居山林，给宁绒找个好人家，她也可以和梁睿好好地过一辈子。

    只是...这梦太遥远。

    “宫乐坊主事沉香见过皇上。”沉香来到她面前，见了礼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下去吧！”她随即遣开殿上的歌舞乐女。

    歌舞乐女都退下之后，她才对沉香道：“你早点把七月送出宫去，好生安置好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，这...”沉香对她突然的吩咐还来不及适应。

    “怎么，朕说的话你没听明白。”她端起酒杯又放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七月的琴艺登峰造极，在宫乐坊中难能可贵的技艺。”沉香想给七月说个情。

    “让她离开吧。”她没有给沉香替七月求情的机会。

    沉香见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，只得低着头退下去了。

    美酒在杯中，一杯接着一杯，喝下肚子，醉意就渐渐上来了。她很少像今天这样空腹喝酒，醉得也快。

    她醉在龙椅上，谁也不敢去扶她。得月宫的歌舞在演奏着，她没喊停，谁也没敢停止。

    虽然她醉醺醺的，但心里还是清醒着，她把身边所有对她心存好感的人都踢出局，她的心里也是很难过的。

    难过的酒再甜再美喝到肚子里，都是苦酒。

    她刚温情把梁睿说服上战场，又把梁景当做她执政的垫脚石，现在她又把一个好好的琴师的前程给断送了。

    “都退下，都给朕退下。”她半梦半醒地时分想着这些事听到歌舞之声头痛得厉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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