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他出了许多汗, 不知道是疼的,还是发热引起的,他在她的抚摸下越来越昏沉虚弱。 “谢兰池, 你怎么这么烫?”乔纱的手指捧着他的脸颊, 凑到她脸前, 她垂首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,她没有闭眼。 谢兰池却在那一阵阵的冷热交替之中, 闭上了眼,他闻到她的气味, 感受到她的体温、她的肌肤、她的……温柔。 “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她声音喃喃的问他,气息就在他眉目间, 浮动的他像在做一场温柔又痛苦的梦。 他不舒服,他很痛苦,身体痛苦,脑子痛苦,那颗心也被她煎熬的痛苦不堪,他厌恶此刻的自己, 厌恶的想吐。 他那么恨她, 可他在这一刻又无法让自己推开她。 他太不舒服了,他多么想要把这当成一场梦, 休息一下。 “你想要我,抱着你吗?”她这么问他,手掌却已落在他紧绷着的脊背上,环抱住他, 轻轻的抚摸他不舒服的身体。 他颤抖了一下, 明知道自己该抗拒她, 挥开她的手, 可是他太难受了,他连在梦中也不曾得到过这样的拥抱、抚摸。 她的声音像梦,她的怀抱也像梦,拥抱着他,一点点抚摸平他的战栗和抗拒。 一定是药的原因,他的身体无力挣扎,任由她抱着。 他没有睁眼,他一直不敢睁眼,仿佛睁了眼,“梦”就醒了。 马车辘辘,摇晃着车厢,也摇晃着他。 那么静的车厢,她没有再说一句话,只是抱着他,一动不动的抱着他。 他越来越昏沉,越来越不清醒,将汗津津的额头慢慢埋在了她的肩膀里,他嗅到她的气味,那气味熟悉又陌生,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闻到过,久到是上辈子闻到过的一样。 他彻底的靠进了她的怀里,像陷进一场梦里。 直到马车停下,车夫在外回禀说:“厂督大人,到了。” 他才恍然醒过来,睁开眼看见被风吹起的车帘,这么快就到了。 没等他推开乔纱,抱着他的手臂先一步松开了他。 冷风吹进来,像是梦醒了一般。 他冷的出奇,下了马车头晕脑胀,险些站不稳。 背后马车里,乔纱掀开车帘,看着地上的积水,叫住了他:“谢兰池,你背我进去。” 他在夜色下,昏昏沉沉的回过头看她,见她扶着车夫的手,还坐在车厢里,又娇又不容商量的说:“地上太湿了。” 车夫看了一眼谢兰池,怕他恼怒一般,忙先对乔纱说:“夫人踩着小的膝盖下去,或是小的托您过去。”哪有敢让他们厂督大人背的啊。 她却将手抽走,看着谢兰池说:“谢兰池你过来,我只让你背我。” 只让他背。 谢兰池看着她,心中竟可笑产生一种纵容,被需要的纵容。 他朝她走了回去,对她伸出手,想扶她下车。 她却抱住了他的脖子,从马车里挨近他的怀里,让他抱着。 他下意识的从扶变成了抱,将她抱下马车,抱进谢府,一路抱着她,进了他的卧房里。 卧房里没点灯,他头重脚轻的有些看不清路,找不到放她的地方,将她抱进内室,放在榻上,却站不稳的和她一起栽倒在了榻上。 他似乎压着她了,她在他手臂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,喘的他心跟着颤,慌忙挪开手臂。 她却侧过身来抱住了他,在昏暗之中摸了摸他的脸,“你这样听话,就很好。” 她在夸奖他? 谢兰池汗津津的脸,被她托在掌心里,头晕目眩之中只看见她笑盈盈的脸和双眼。 她在注视他,开心又满意的夸奖他说:“你不惹我生气,我也会对你好点的。” 是吗? 她替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,温柔的问他:“今天是不是没吃药?你比早上那会更烫了。” 她在关心他。 谢兰池望着她的双眼,有些分不清,这是不是她引诱人的手段假意的关心…… 还是,她的奖励? 奖励他抱她下马车?奖励他在马车里承受她的报复? 他被这关心引诱着,竟然觉得她的报复也没有什么。 “闭上眼。”她温软的手掌盖在了他的眼睛上,对他说:“我抱着你躺一会儿,等你好一点再走。” 他在她的手掌心,一点点闭上眼,心中酸酸楚楚,涌上喉头,又涌上眼眶。 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,连他的生母也没有,他从来没有觉得被母亲爱过。 他曾经幻想过,“温柔的母亲”会在生病的时候,抱抱他。 抱抱他就好。 他在这一刻,多么想,多么想拥住她。 他太累了,他病的快要死了。 她抱紧了他,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背,他在昏昏沉沉之间,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。 他做了一场温柔又心碎的美梦。 ----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