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是很不好,没有一丝丝血色,这一会儿功夫连嘴唇也有些发灰了。 她是在不舒服吧? 淋了雨,娇弱的兔子就会生病。 她摇了摇头,张口想说什么,又抿住了嘴,手指忙捂住了嘴,侧过身硬生生没干呕出来,声音却是哑了一些,与他说:“我可以借你的榻,躺一会儿吗?” 她在不舒服。 他能清晰地从她脸上看出来,她是想吐吗? 他往一侧挪了挪,她什么也没再说地躺了下去,就躺在他的腿侧,紧紧闭着双眼。 她的头发还没有擦干,垂在他腿边,将他的衬裤打湿,很凉很凉。 这么凉,怎么会不生病。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,她不要喝水,他替她擦头发吗? 他伸手拽了拽她手里的毯子,小声问她:“你要我帮你擦头发吗?” 她侧卧在榻上,压着她的心口、肚子,也不睁眼,只是摇摇头说:“我想睡一会儿。” 她看起来,难受极了。 他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,蹑手蹑脚地拉上被子盖在了她肩上。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,他就那么坐着看着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外面的侍卫已经换完班,她却在他的腿边睡着了,她的发还是潮的。 他听她的呼吸匀称下来,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,她没醒。 他一点点拽出她掌心里的毯子,又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没干透的发,又轻又柔地替她擦着。 她还在睡着,睡得那么乖巧,卷长的睫毛筛出一片阴影盖在她苍白的脸上。 他看着她,侧身躺了下去,就躺在她的身侧,与她面对面地躺着。 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人陪他一起睡了。 在行宫时,他的小太监无恙常常睡在他的榻边陪着他,入了宫之后,他的匕首陪他睡。 他侧着身,望着她安静的睡颜,伸出手偷偷摸摸地抚摸她快要干的黑发,凉凉柔柔的黑发,像在抚摸他心爱的兔子。 安静的宫殿里,有她细密的呼吸在身侧,好像变得没有那么孤寂可怕了。 他生出一种奇异的念头,若是将她养在他的身边,只有他一个人知道,就这样偷偷地养着她,该多好。 大雨的夜里,他抚摸着她的黑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,他做了个奇妙的梦,梦见他被软禁在这宫中,夜里握着匕首偷偷哭泣的时候,一只兔子钻进了他的被子里。 没人发现这只兔子,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兔子的存在,她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兔子。 他抱着他的兔子,偷偷地开心。 ------ 可这场梦被人惊醒了,有人在外一声声拍门,着急地喊他:“圣上、圣上快醒醒,将门打开,厂督大人来见您了!” 厂督大人。 他猛地惊醒了过来,下意识地摸向了身侧被子里,他摸到一只柔软的手,和滑溜溜的黑发。 她还在。 他不知是惊还是喜,心突突直跳,掀开被子看了一眼,发现她的脸很红,红得病态。 她生病了吗? 他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好烫,烫得那么明显。 她仍然在昏睡,脖颈里全是湿漉漉的汗水,这昏睡太不正常了。 她发烧了,她病了。 殿门外,传来了谢兰池的声音,他吩咐道:“从窗户进去,去将门打开。” 糟了。 他心头一沉,慌忙拉上被子将她盖了住,他不能让谢兰池发现她,谢兰池会抢走她,会杀了她。 窗户“吱呀”一声被推了开,有人利落地跳进大殿,快步走到殿门前“咔哒”一声将门闩摘掉。 大殿门被推了开,他的心差点不跳了,隔着两层帘子他也能看见谢兰池的身影朝内室走过来。 “圣上,您该早朝了。”谢兰池的脚步已经到达内室的帘子后。 “站在外面。”他脱口便道。 那脚步停在帘子后。 他紧张得喉头发紧,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语气,对谢兰池下令。 他怕得厉害,可他不能让谢兰池发现她,他要藏着她,就把她藏在身边。 他的手指碰到她滚烫的脸颊,忍不住地轻轻抚摸了一下,真柔软。 他压下狂跳的心,轻咳了几声对谢兰池说:“我昨夜吹了风,今日头痛难忍,要再睡一会儿,谢卿替我上朝去吧。” 掌心下的人,眉睫轻轻扇动了几下,往他的腿边挨了挨,挨得他心又麻又软。 第(3/3)页